来到墓前,我们竟发现,坟前的草已被清理干净,碑前摆着一束柳枝,新鲜的,应是才采下不久。
曾经沧海难为水
又是一年清明,杨柳青,雨纷纷。
新婚的夫君突然说要带我去上坟,可记忆中夫君是孤儿,无亲无故,何来上坟之说?
见我疑惑,夫君道是一个去世多年的旧友。
夫君的身世我也略知一二,知道这些事情不应多问,便吩咐下去,令贼众守好山寨。
夫君脱下往日从不离身的鲜红披风,换了一身素净的长袍,少了些桀骜的气质,反添了些温雅清冷。
他披上一件白色披风,这披风平日里没见他穿过,披风应该有些年头了,已经泛起了微微的黄色,看上去像是修道之人的鹤氅,穿在他身上倒也般配。
见惯了他山大王风范的嘻嘻哈哈,突然换了种风格,我倒有些不适应。
夫君见我看着发愣,道这就是那位旧友的衣服,自己留着也是伤怀。
虽是匪首,夫君倒也是个重感情的人。
我们骑马到了泉湖镇,已是下午。
夫君带我到一棵柳树下,那里有一处极不起眼的坟墓,墓前插着一把剑,虽是日晒雨淋许久,那剑仍是锋利异常,在迷蒙的雨里泛着寒光,剑身挺拔。
我不禁寻思,这剑的主人在世时应当是个翩翩少年,俊逸风流。
来到墓前,我们竟发现,坟前的草已被清理干净,碑前摆着一束柳枝,新鲜的,应是才采下不久。
我道:“应是有人来探望过你那位旧友。”
夫君却道:“也是奇怪,他是孤儿,又自幼修行,长年幽居在泉湖镇,会有谁来看他?”
语罢,他凝视着那束柳枝,喃喃道:“柳枝,柳枝,难道是她?萱儿,莫非你当初就是为他……”
我见夫君又在追忆往事,怕他过分伤心,便道:“复,天色已晚,我们走罢。”
夕阳西斜,夫君抱我上马,策马回牛头山。
泉湖边的柳树下,一个清丽的道姑走出,两只小兔子在她的怀抱里极不安分。
她放下小兔子,轻声道:“你们别跑,宇文说了,他去采药,片刻便回。”